第1章

化成人形那年，我意外救下渡劫失败的仙界太子，他引诱我开荤，让我有了他的骨肉。

可等他登上天尊之位，我没有等来册封的旨意，而是灭我全族的天兵天将。

我抱着孩子，求他看在我们患难与共多年的份上放过我的族人。

他却将我孩子夺下摔死，我眼睁睁看着族人人头落地。

我悲痛欲死，是清凡上仙凭协助天尊上位之功将我护了下来。

“我早已爱上你，当年你与天尊情投意合我不敢表露心意，若你愿意信我，我定用全力护你周全。”

我信了他的话，将自己的手交给他。

五百年后我再次身为人母，抱着孩子去见他。

却听他正在吩咐下属：

“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许说，势必烂在肚子里。”

“上仙，您为了天后不惜牺牲自己的幸福，真的值得吗？”

“只要月儿能幸福，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，况且明处跟月儿有几分相似，我也不至于太过痛苦。”

“若夫人知道当初是您亲自带队杀了她全族，恐怕永无宁日啊......”

我原本以为跟天尊的荒唐岁月已是不堪回首，没想到信了清凡更是无可救药。

......

清凡手中的杯子被硬生生捏碎。

碎片深深嵌入到他的皮肉之中，鲜血溢出。

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，自顾自的说着：

“当初她装作凡人与天尊苟且，不就是为了攀附权贵吗？月儿从小单纯，若是她登上天后之位，再加上孩子，岂不是要将月儿活活逼死？”

“月儿从未要求过我任何事，既然她开口想要天后之位，我就一定会满足她。”

门外抱着孩子的我双手抖个不停，要不是亲耳听见。

我恐怕死都不会相信这一切是真的。

一直回到房内我都惊魂未定。

当初父母族人在我面前被杀光，我喊得声嘶力竭硬生生晕了过去也没有让天尊心软。

从那之后我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祸害。

一度走投无路想要了结自己，是清凡在我最绝望地时候朝我伸出了手：

“跟我走吧，我会护你一世无忧。”

我感激他没有嫌弃我的过往，甚至为了我几次三番跟天尊公然呛声。

我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。

却没想到当初带领天兵杀害我全族的人，就是眼前朝夕相伴的丈夫。

回想过往，我猛地发现清凡虽然经常跟天尊争吵。

但每次都是因为帮林夕月出头。

从不是为我。

而他看向我的深情目光，也只是因为我这张跟林夕月有几分相似的脸罢了。

我叹息一声，忽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

“蓉锦，今日城外的花开了，你不是最喜欢欣赏风景吗？怎么没去？”

“我今日有些不舒服，改天吧。”

我连忙撒了个蹩脚的谎言掩盖了过去，可他敏锐的察觉到我在撒谎：

“蓉锦，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你生气了？你以前...从不撒谎骗我的...”

他越是温柔，我的心就越是痛。

为什么，为什么他爱一个人的样子看上去那样真诚。

却处处都是谎言呢。

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：

“只是快到元宵节了，想到家中已无人能够团圆，未免有些伤感。”

清凡表情不自然的转过头去：

“我明白，唉，当初若是我早到一步以死相逼，或许事情尚有一丝转机...”

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：

“无妨，只是元宵节家宴恐怕我不能陪你去了，我心里难受，别到时候再连带着你丢人...”

这场虚伪的游戏实在是让我筋疲力尽。

他眉目舒展，甚至有几份庆幸：

“无碍，况且瑞儿正是需要母亲陪伴的时候，你也能多陪陪他。”

提到瑞儿，我再次心如刀割。

当时孩子是被天尊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流产的，从此也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。

我甚至以为自己可能一辈子做不了母亲。

当初自以为与清凡两情相悦的时候。

瑞儿的到来，就是我人生中最多的惊喜。

而如今，物是人非了。

看我不说话，他以为我还在因为族人的事情难受。

讨好般的将一枚簪子递到我的面前：

“当时你与我去南海巡查，当时我就见你喜欢这枚簪子，快戴上试试好不好看。”

随后不容我拒绝，将簪子插到了我的发髻之上。

的确是美，上面华贵的宝石在阳光照耀下更显的闪耀。

只是我却没有任何心情欣赏，心里只觉得堵塞。

如果这簪子要用我族人的性命来交换，那我宁愿不要。

我象征性的抚摸一下，随即绽开一个笑容：

“你费心了。”

看我表现没有什么异样，他这才松了口气。